恭谨淑德方可成就 专业执着终成卓著

读三八红旗手标兵裘索律师有感

2013年第03期    作者:严　嫣    阅读 8,862 次

临近新年，我接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采访任务，采访的对象是刚刚当选的2011-2012年度上海市三八红旗手标兵，首位获此殊荣的女律师———裘索。

　　在采访前，照例是要准备几个话题，打个腹稿的。裘索律师是我早已认识的前辈，她给我的印象虽总是一些片段，却也充满感性。她时尚，着装搭配精致协调而不失职业感；她优雅清丽，温婉从容，总是带着微笑，最值得钦佩的是她专业知性；她心怀慈念、常常施乐奉献，捐建甘肃水窖、云南既比小学和“纳卡希望小学”有她鼎力相助的身影，帮助艾滋致孤孤儿和舟曲孤儿的慈善拍卖中，又是她慷慨解囊，拔得头筹；她爱生活、爱园艺，更有一个好儿子，活泼自信、阳光开朗、彬彬有礼……

　　假如不翻看她的履历，真的很难用“女强人”去形容她。但真正那一行行的职位称号———“锦天城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法学博士；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仲裁员；华东政法大学特聘教授；上海市第十二届政协委员；浦东新区第三届和第四届人大代表；上海市女律师联谊会副会长；全国优秀律师；职业女性世博形象大使；上海市司法系统先进个人……”让人又不得不觉得她光环下的分量，好重好重。

心怀壮志   大爱无边

　　我们约定的采访时间，是临近春节假期前的一个晚上，因为第二天她就要飞往东京。想当然地认为，一个美好的假期要开始了。而她告诉我，是工作。回国十年有余，每当中国的国庆和新年，她都回东京工作，开会，拜访新老客户，会面日本律师，演讲……在春节这样一个国定公休假日里，裘索律师仍然要赶回东京开展对日法律业务，要知道手头日本企业的法务工作不能因为中国的传统假日而耽搁。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在她骄人业绩、精彩非凡的背后，一定有太多我们难以想象的、超乎常人的坚持与努力！

　　有位哲人说过，“其实一切皆不是偶然”。职业女性总有诸多的艰难与不易，难以平衡取舍，如何既为一个好女人，又为一个女强人？带着“偶然”和“必然”的这些好奇，我采访了她，很巧还见到了她的先生。

　　当问及获选本次上海市三八红旗手标兵的感受时，裘索律师笑着点点头，轻轻地说，“我只是一个载体，应该说这是我们律师行业、甚至也可以说是女律师的一次成功，不能简单地说是我一个人的荣誉。如果没有我们律师整个群体的优秀和崛起，如果不是百姓大众法律思维的认知和关注，如果不是我们法制建设发展的趋势，就不一定会有这一殊荣……”她还谈到了律师界的许多女律师前辈，说如果与之相比，有太多优秀的女律师该当此重任。所以她说，她只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下，幸运地得到了这样的一个荣誉……

　　是啊，作为律师业首次获得这样一个职业女性的殊荣，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荣誉，而是所有女律师、所有法律人的荣耀。在那一刻，同为女律师的我，也被她深深地感染了。

　　她说，这是获选后比较理性的一些感受，欣喜但不敢自居；而感性的呢，则是与儿子分享的时刻。“请一起为妈妈高兴吧！”儿子说，“你太棒了！”虽是寥寥数语，也能让人真实地感受到她们母子间，如同朋友般的快乐和幸福。还记得那年，我作为青年律师有幸参加上海市女律师回访援建甘肃水窖的活动，同行有她和她可爱的儿子。是年年仅十岁的他，扛着一整箱他在上海美国学校张贴海报动员同学捐出的中文书籍和他自己用零花钱买的文具，自付费用和我们这些大人一起去帮助甘肃的孩子们。一路上，小男该的懂事令我们惊讶，他没有当下许多孩子的骄娇二气，反而对妈妈呵护备至，一副小绅士的模样。山路陡峭，他帮妈妈扛起了背包，提醒着小心脚下；山脚歇息时，他又请大家喝上一杯八宝茶，润润嗓子。有子如斯，同行的女律师们无不羡慕她这般好福气。说起那时我见过的她的儿子，她笑了，说从小以来一直把他当朋友对待，倾听、认可、尊重、支持，甚至在他小学五年级，就理解并尊重他做出的选择，放手让他去波士顿学习和生活，所以也就有了这样一个既能干又懂得照顾妈妈的儿子。我想，她的福气正来源于她认真做人、慈悲做事的言传身教，是得益于她与儿子之间是母子、又似朋友一般的平等与尊重。这种母子间的相处之道，同样也是一种智慧。

　　谈及儿子，也很自然地谈及了家庭和伴侣。她目光移向远处静静等候的先生，很自然地用手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感慨道，“家庭对女人是非常重要的，我非常感谢我的先生给予我很多，让我在温暖和呵护中度过……”她说，先生给了她非常多的支持，无论是生活上、还是精神上，甚至是工作上。同窗共济的留学生活，让他们把清贫孤独化作了从容，共同的事业追求，让他们把执业的辛勤疲惫演绎成了充实人生。

　　回忆那段留学经历，她说，她是幸运的。考入众人仰慕的日本私立二雄之一的早稻田大学，攻读公司重组领域法律，为自己在积淀更多的专业知识的同时提升了学养和教养，强大了内心，富足了精神。毕业后在SHI-ROYAMA（后与BRECKMORE合并）律师事务所供职，协同日本律师为日本企业提供有关中国法律的服务。伴随着中国的进步与发展，1998年她被日本法务大臣授予日本国外国法事务律师资格，成为日本历史上第一位以律师身份在日本执业的中国女律师。在日本执业期间，她积极组建在日中国律师联合会并被无记名推选为副会长。她在中日法律研究上也颇有建树，在日本的核心杂志《国际商事法务》，《法律家》以及中国的《政治与法律》，《中国律师》等杂志上发表了30余篇关于中日企业法务及中日法律制度的论文，为推动中日法律实务的交流做出了重大的贡献。用她的话说，这一切，确是得益于家庭的鼓励与支持，让她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律师工作，由此获得了日本法律实务界和法学界的广泛赞扬，创造了如日中天的海外法律事业。

　　坦率地说，听到这里，我并不能完全理解在如此盛世之下的她，怎会又怎敢想到回国发展，转移重心？

　　她说，是因为作为女人的使命，那时儿子才一岁，虽然她在东京的律师事业一片兴盛，但她必须要做一个完整的女人，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妈妈，不能为了自己的事业而舍弃孩子的感受，不想让事业摊薄了自己的爱。工作和家庭要平衡，儿子需要长辈们的协同照料，而老人惯居上海，迁往东京总有不便。1999 年锦天城成立，她成为了锦天城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把自己工作的重心逐步从东京转回了上海。

厚德严行   终成翘楚

　　回国发展，为了周全家庭与事业两者，她更多的付出，成为外商直接投资、企业兼并及融资、外企知识产权保护等方面的专项律师，先后为众多世界500强日本企业提供独资合资、收购兼并等大规模法律服务项目，独到的专业素养和对日本企业文化和法律文化精髓的深刻理解，使她将中日法务做到了近乎极致，成为内地律师行业翘楚，创造两地法律事业的共同辉煌。专业执着终成卓著。

　　谈及这些年的所经所历，她感慨地说，一个女性的成功，与男性不同，需要更多的平衡，用一种女性特有的智慧在感性与理性中平衡，在生活与工作中平衡；用更多的包容和取舍之心，去平衡家庭角色中的女性身份与事业拼打中的男性色彩。一个女人的成功，在她这里，被解说得简单而清晰。似乎她成功的必然亦可见端倪。说起简单，做起难……东京与上海，她有多少次往返劳顿，有多少兼顾两地业务的繁忙，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艰辛和付出？难道，她真的不苦吗？

　　她想了想，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举了一个例子，前段时间一个年轻的助理，在上海打拼了几年心灰意冷地想要放弃，写了一封信给她。那个女孩子在信中伤感地历数了自己在上海的孤苦，病痛无人照拂，寂寞无处排解……她说，有时她很难理解这样的年轻人，谁没从煎熬中摸爬滚打过，不经历艰辛怎可轻言放弃？她回忆当年留学时寒雨敲窗秉烛苦读时说，上海与东京也不就是上海和北京的这点飞行距离，她东渡十年，但前三年她没有回过上海一次。江湖夜雨十年灯，咬紧牙关默诵：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春风唤不回，不混出个模样来就别回去见江东父老。她似乎在替那个信中的助理遗憾着，“苦与不苦，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心态下，不同人也许有着不同的感受吧！辛不辛苦很难一时一事地去看，但是，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愉悦和富足，不是吗？”在她轻声慢语地讲述留学和执业的那些日子里，我们可以想象，要取得常人难以实现的成绩，怎会不辛苦。一个女人精进学业和事业谋求发展的同时，要顾及家庭，要照顾孩子，再成为巨匠……这其中的不易、隐忍与付出，已经不是辛苦两字可以涵盖的。若能苦中品甜，身受苦而心愉悦，这同样也需要智慧。

　　谈及日本留学执业的努力与坚持，谈及儿子的独立与成长，谈及家庭与事业中角色的互换，在一旁默默陪伴的先生，总是向她报以肯定的微笑，像是传递鼓励，又像认可回应。先生高大，儒雅，兼具专业人士和艺术家的气质气息，虽然话语不多，却透出自信坚韧，充满张力的气场，让人觉得既亲和又可依赖，很男人。采访中的一个小细节，让我感触不已……那天他们赶到约定的采访地点西郊宾馆，已临近夜晚十点，我才知道，忙碌了整整一天，他俩竟还未曾有时间用晚餐，因为钓鱼岛事件，去年下半年的几个项目一度中止，近日重新启动，今天为了完成日方某大型银行与中方的某大型银行间为一不动产开发项目而组建的银团贷款的法律文件耽误了用餐，于是就在我们采访的间隙，先生帮她点了份合口的海陆披萨，两人一同分享。没有抱怨，似乎这已经是他俩习惯了的辛苦和忙碌，反而让人觉得一种相濡以沫的幸福。他们彼此温暖的微笑，让我记忆深刻。

　　整个采访过程，裘索律师很少提及自己那些厚重的荣誉华丽，言语中浸透着对先生、儿子、家庭给予温暖支持的感激，说自己更多是受益于这一切。言谈中，我看到她与先生间彼此传递赞同的目光，看到先生倾听时眼神中的怜爱与疼惜。此时的我才真正明白，“一切皆是必然”中蕴含的深深道理。单看人生中个例事件或哪次的斐然成绩，我们总会断言这其中的种种缘由、机遇，甚至运势于其之中，但若从前因后果来看一个女人、一个成就，尤其是令人艳羡的一个女人的成就，这其中的点滴，是出自一种必然。

　　作为上海市职业女性重要的政治荣誉，三八红旗手标兵称号是弘扬时代精神，激励职业女性自强发展，成为聪慧时尚、自信坚韧、创新进取的上海女性之典范。诗经中有这样描述窈窕淑女辛苦劳作的场景，“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似乎描述着，女子肩负着责任与担当，循着那条小径，从容而优雅地前行……这是传统女性的柔美与刚韧，也为女性本色。而我们的当下，还有多少女性还真的在意家与业的平衡？或是有能力平衡？

　　而我面前的这位温婉的知性女性，把家看得最重，温和恭敬、谨慎为业，厚德严行，既是小女子亦然大女人，大女人的表象下有小女子的情怀，小女子的个性里有大女人的韧毅。辛苦艰忍、欢悦幸福亦尽在不言中，心怀壮志踌躇、大爱无边。一位业内大佬曾这样评价她具备的成功要素：智慧，美丽，勤奋，善良，执着，而且难能可贵的是，她能干不强悍，高雅不高傲，博学而不迂腐，清高而不孤僻，单纯而不幼稚，这样的女性是完美的。怎能不成就？成功对她而言，恰是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