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逢花

文│廖潇歌

2019年第07期    阅读 3,988 次

我对花花草草的喜爱源于母亲。母亲是一位坚强、睿智而又热爱生活的医生，她常利用业余时间打理她的小花园（父亲给小花园取名为“潇鹰阁”），无论春夏秋冬、严寒酷暑，“潇鹰阁”总是花开不断。因此，家中常有亲朋前来赏花吃茶叙旧。

七年前，我们搬至黄浦江畔一处小区居住，一楼多了一方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小院，我给它取名“映画檐”。那年我恰巧读得刘墉先生的《花痴日记》，此书成稿于纽约的冬天，作者写的虽是花草菜蔬，心头浮上的却是魏阙江湖。第二年开春，我便开始张罗着在“映画檐”种植红蔷薇、黄桷兰、桂花、月季、凌霄，添置了无数盆时令草花，家中顿然变得生机勃勃、鲜活多姿。自从在“映画檐”种植了花草，我就像领了新任务：每天出门前先给花草拍照，再浇灌它们，因为时间有限，每次都是提着水壶每盆花“雨露均沾”似地过一遍；每晚回家再观察它们的长势。尽管我如此用心，花草还是挂掉不少。后来，我才明白对待植物还真得“因材施浇”，并非每种植物每天都得浇水。这好比律师对待案件，日积月累，在共性之中便能迅速找出个性。

五年前，友人赠我一本《花乱开》，作者本名刘树勇，他的画有一种难得的天真，当许多人心中的田园日渐荒芜时，他执着地扛起文人画的旗帜，引得小众人群持续关注。刘树勇的新浪微博“老树画画”一时间成为热门ID。

春天里的花，夏日里的花，秋风里的花，开不过心中的花。

——老树画画

三年前，我突发奇想，开了个人公众号“法眼看花”，每当夜深人静，便是我写作的最佳时间。我想以花为载体，主要呈现女律师同行们职场之外的另一面。从写女律师个人的《兰生若梦》《谦谦君子兰》《梨园春色在新场》《如梦如幻紫藤花》到写女律师群体的《花样年华，优雅绽放》《律政佳人、闪耀东方》《女律师的春天》，花如其人，人如其文，每篇文章都倾注了我对女律师们的特殊情感，记录了她们法庭外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多彩生活。

两年前，我作为朗读者嘉宾，参加了上海共青森林公园举办的八仙花主题园活动，并结识了复旦大学外文学院的谈峥教授，他当天朗读了美国作家特里·邓恩·切斯的《怎样观察一朵花》，令我印象深刻。不久前，谈教授出版了一本名为《人间花事》的散文集，他在后记书中写到：“我写的并不是一本种花书，但是在编集子的时候，又发现这些文章多少跟我人生的某段经历和情感记忆有关，写这些植物散文，对我而言，既包含我种植许多植物的实践经验，也是追忆我的似水年华。”

去年，我参加了同济大学刘悦来教授、魏闽博士《共建美丽家园——社区花园实践手册》在上海书展上的新书发布会。刘教授长期从事可持续景观规划设计教学、研究与实践，当他决定要在都市中营造一种平民化的景观，带领社区居民将原本无人看管的荒地变成一个属于社区居民自己的社区花园“创智农园”时，我便出资参建了“律草园”（律师的花草园），向公众开放，成为该社区花园的有机组成部分。这一举动也源于我近几年的业务方向——公共法律服务、社区治理研究。社区公共空间会影响我们每位居民的生活品质，让我们共建美丽家园，成为家门口（法律）服务的重要参与者。

今年春节前，申同所郭达丽律师寄来美国作家沙曼·阿普特·萝赛的《花朵的秘密生命》，书中有几段文字，引起了我的共鸣：“我们迫切想了解时间是怎么一回事。过去怎么会过去呢？它是上哪儿去了？我们总是对时间持怀疑态度。时间是客观的，我们不是。时钟始终嘀嗒嘀嗒响着。光阴不待人……”我想，或许，每一朵花的绽放，都在演绎延续数亿年的生命传奇！

四月，春光明媚，历经一个冬季蛰伏的“映画檐”又重现生机。红蔷薇绽放了上百朵，舞春花色彩斑斓，铁线莲和秋兰相互辉映，杜鹃花鲜艳欲滴，双色茉莉香飘满园。我最爱的鸢尾花摇曳在风中，遂令我想起梵高的画作《鸢尾花》，梵高用心向花叙述衷肠，把血给了花的根，把眼睛给了花的瓣，把自己也给了花。鸢尾花同向日葵一样，是梵高生命的粲然，是灵魂的天堂鸟。            

人生犹如马拉松，在夏夜的星空下，吹着晚风，蛙声阵阵。

放下卷宗等花开

是件幸福的事情

因为花之于我

恰似写在春天里的抒情诗

——一朵会唱歌的鸢尾花

廖潇歌

上海七方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上海律协对外宣传与联络委员会委员、行政法业务研究委员会委员。

业务方向：行政法、房屋征收、公共法律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