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年律师的庭审感悟

2013年第11期    作者:赫少华    阅读 8,388 次

●  文/赫少华

　　律师职业，诱惑在于，稻梁谋之余，不间断地跟惰性和自以为是较劲，使得性格上干瘪的人快速丰盈起来；将那鼠肚子鸡肠的气量撑圆，将那闷骚内向张扬外向的性情调和，一个远离迁就靠近合法利益最大化的场景，你敢于懈怠吗？当然，也会吸干某些人的自信和渴望，令其黯然失色地离开。

　　常规的庭审，犹如话剧，在固定的场所固定的时间段特定的演出；有时，因为情绪不对口，可能未必入戏，或许只有自己知道，但行家依旧能察觉出来，即游离于剧本，尽管是无台词的剧本，法庭审判的程序赫然在目。

　　A院庭审，或许称某种或某某种事件的情绪导致不亢奋，尽管是事实，但不可能成为借口。疲惫和意外，总要尽量在庭审前消化掉的，庭审不N机的，且一言既出，落纸生效。若是以反省为基点，结合曾经的庭审，乘机谈下某庭审的感受，可以概括如下：

        主题：今天，庭审情绪低落，无倾诉欲望。

        场况：庭审略有遗憾，中气不足，面对对方律师的慷慨激昂，侃侃而谈，自己反应有些冷淡，情绪上未作出呼应，关键点虽清爽，但缺乏起承转合的系统感及酣畅淋漓的挥洒感（自己讲述不尽兴），且讲话时很少看法官、书记员（绝对不是含羞）。

       延伸：发散性思维———律师庭审。

       庭审，是律师必修课；或多或少，或早或晚，都是要参与的。对于律师而言，经验和经典，犹如浓得化不开的糖，总是要在历练的稀释下，才有香味有口感，最终才有了美味；而庭审就是那台机器。若是隔段时间不参加庭审，反而有些老胳膊老腿的迟钝感；偶尔遇到混江湖的代理人，百般无奈，享受庭审后的成长感觉，对人对事，都有新感悟，沉重中不乏多姿多彩。

　　在一个严肃的场合谈一件重要的事，可以诙谐轻松些，或一本正经，切忌言之无物；庭审之势，气势磅礴夹杂肃杀之气的十面埋伏，未必敌得过一团和气的绵里藏针；每次庭审，都在不停淬炼打磨你的“演技”，性情、控制力、迂回中有的放矢。尽管庭前多精心准备，构思策略。然，庭审中难免有山穷水尽，自然也出现峰回路转。

　　对抗性是庭审的永恒主题，对抗并不对立，没有非黑即白的界限；庭审中，依然需要沟通，而不是单纯地抗辩、辩驳、陈述。但重要是，哪些是沟通，哪些是法律之辩，沟通中坚守法律，坚守中糅合沟通。有的律师，坚守的成分过重，因坚守需要冷静理性，故庭审中缺乏情绪渲染，适度的情绪渲染（法律严谨与文学活泼感承接）则能增加庭审效果，但也无须搞成演技派，声泪俱下。

　　不同的性格，必然有不同的庭审风格；重要的是要适合自己，总体来说，庭审风格，取决于法官立场；庭审和谐，在于当事人诚信；而律师，一定要在法律技术和庭审技巧上加以减弱突发事件的劣势影响。

　　譬如，对方占据道德制高点进行一番慷慨激昂的讨伐檄文后，你在庭前或许只是淡淡一笑，但就本案的法律和事实，将进行略显枯燥的陈述和说明；若是硬邦邦地直接进入法律庭审思维，虽凸显专业但却不够润和。庭审虽是法律的主场，但并不是全部，有法官专著论述法庭上的心理学，恰也印证该点。坚守主场不得放松，但若过于专注主场，则显得僵硬；譬如法官问，那个地址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若只答，合同中即是这般约定；就显得突兀。

       一人勤勉钻研之力，虽可成就一枝独秀，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纠纷的繁杂证据的零散，需要助理或搭档，庭下调查或研讨，更易彰显众人拾柴火焰高的优势，一旦需要合作开庭，问题便纷至沓来。

　　合作开庭，可以填补思维短路，优势诸多；有时合作开庭反而会增加分心，犹如打球，队友的救场和配合是提高赢面的，偶尔的抢球和同时避闪容易引起情绪波动，故对于案件尽量有相同全面的了解与把握，案情事实的了解不能有层次感，犹如打球水平，高手带低手可以，合作则有些突兀。其实，主要是配合默契度是需要磨合的，心态上要放得开，敢于淋漓尽致的发挥，不要分心考虑队友的准备，因为或许他比你更熟稔规则，更懂得填充。

       行走于律师路，尽力而为之下，要么尽情的庭审不给力的裁决，要么不尽情的庭审给力的裁决，若是尽情的庭审给力的裁决，或许是职业路上的经典（对个人而言）。●

       (作者单位：远闻（上海）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