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寻访台儿庄

日期：2015-12-29     作者： 陈光明

        依山傍水，南望翠屏山，腰缠大运河，千年古城台儿庄仿佛多了些温柔妩媚。然而，一场气壮山河、震惊中外的中日大战，让这个小城挺直了脊梁，增添了英姿勃发的豪迈气概，台儿庄也因为这场战役的胜利而彪炳史册，被誉为“中华民族扬威不屈之地”，成为我国第一座闻名中外的二战纪念城市。

        台儿庄，位于山东枣庄市南面的京杭大运河边，南面距江苏徐州市30公里。

        1938年3月，骄狂的侵华日军精锐部队沿津浦路南下，打算一举占领军事战略要地和交通枢纽的徐州。在李宗仁将军的指挥下，以所谓“杂牌”为主的中国军队，在徐州的屏障和北门户、不足10平方公里的台儿庄奋起阻击日寇，双方血战十六天，美丽的小城尸横遍野，日军的钢盔堵塞了运河的水流，手榴弹的木柄碎片积存了寸余厚，鲜血染红了运河水，装备低劣的中国军队以近3万人的血肉之躯为代价，毙伤日军11984人，俘虏719人，残敌溃败而逃。台儿庄大战是中国在正面战场取得的首次大捷，捷报传出，举国如狂，笼罩全国的悲观空气，一扫而空。正是平型关和这座鲁南小城，重塑了当时中国的自信。

        1986年首部反映国民党正面抗战的电影《血战台儿庄》上映，生动再现了这场浴血大战的惨烈场面，给广大观众以强烈的震撼，成为建国后百部经典影片之一。

        我敬仰台儿庄，近年来，已三次来到这里凭吊，这座小城几乎是用舍身之义为我们民族上了一堂很好的历史课，让后人至今都刻骨铭心，不可忘怀。它不同于一般的旅游城市，它是抗战的故地，是3万英烈为国捐躯的一座英雄之城。

        我走进中正门城楼（原北关）。大战时，日军首先进攻之地，敌我在此殊死激战，战死者的尸体层层叠于城墙边，当年冒死战地釆访的臧克家写就了轰动一时的《红血洗过的战场》：“在这里，我们用血铸就了伟大的史诗！在这里，我们泄尽了敌人的底！在这里，我们击退了寇兵，在残破的北关城墙插上了国旗！……”被炮火轰炸的城墙缺口，一段残垣断壁，在1980年后被修复，但我感到，作为遗迹，如能保留这段战时原貌，更能让世人永久记住。

        我走进清真寺。这是一处幸存的中国守军指挥所遗址，现为国家级文保单位，从进门到院内壁间留有很多弹洞，站在寺内西边的指挥部屋外，窗沿下的砖墙上弹洞密密麻麻，一块一平方米左右的墙体现已被切割，移送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永久收藏，补上一块原样的复制品。院子中四棵明代古柏，树干上都留有弹痕，其中两棵已被战火烧死，幸存的两棵苍柏仍傲然挺立。

        我走进原台儿庄火车站。大战时为中国军队后勤运输装缷站，是敌我攻守的要地之一。面对日军飞机、坦克和大炮的狂轰滥炸，中国守军奋起抵抗，以伤亡100余人的代价，毙敌200余人。4月8日大战胜利的当天，李宗仁将军一身戎装，来到台儿庄视察，并在火车站台前留影。以后李宗仁竞选国民政府副总统，将此照刋登报纸，宣传他在抗战中的功绩。周恩来总理曾评价，李宗仁先生为人民做了两件好事，一件是台儿庄，一件是归来……现在台儿庄站这座哥特式老楼已成为李宗仁史料馆。

        我走进台儿庄大战纪念馆。旧物无言，大量翔实的图片资料和实物，承载记录着这段历史，惨烈悲壮依然历历在目，它让各地来的人们铭记、缅怀中国官兵为国家命运和民族大义，与侵略者血战到底的精神。国防部原部长张爱萍上将题写了纪念碑碑名。当年大战前，周恩来将军曾会晤李宗仁将军，后又委派张爱萍为八路军代表，前往徐州帮助李宗仁制订台儿庄作战计划。同时八路军在敌后展开对日作战，配合正面战场。

        台儿庄古城曾毁于二战炮火，沦为一片废墟。在大战过去70多年后，按照战前的历史资料，重建了台儿庄古城，当年的店铺、官署、码头和弓立于运河原址上的步云廊桥等明清风格的建筑，在历史的基因上复活了……

        站在依旧奔流的运河畔，看到重生、美丽的台儿庄古城，我们记住这里弹痕仍在的战址，记住民族的这段历史，记住台儿庄。●

          （作者单位：上海市德尚律师事务所）